回到拉萨 (未完待续,超长慎入)

 

 

每次放假归来都会有“假后忧郁症”, 需要一段心理上的调整期。而这次我除心理之外居然还要在生理上进行调整,因为。。。从苦寒干燥的高原回到相对温暖潮湿的平原,我居然反而病倒了,而且强壮如我居然一病就一个星期。。。铭基同学针对这一匪夷所思的现象做出了他的推理:

 

“看来你比较适合在高海拔地区居住。”

 

也许是真的吧,我的身体和灵魂都无可否认地偏爱西藏。两次进藏都自始至终完全没有高原反应,这一点令很多人觉得惊奇。到达拉萨的第二天早上,饱受高原反应折磨的铭基同学坐在餐桌的另一端食不下咽,我却在这一端生龙活虎地连吃了无数个包子。走在拉萨街头,每一幢房屋每一张面孔都让我有种回家般的亲切,每天即使什么也不干只是喝喝甜茶晒晒太阳也会从心底里涌起稠密的幸福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前世的乡愁”?以前,面对“你最喜欢世界上哪一座城市”这个问题,我会在“北京”和“拉萨”之间犹豫不决,然而这次的旅行让我确定了自己的心――

 

拉萨。只有拉萨。

 

 

回到拉萨之一:冬天的拉萨

 

 

在仓姑寺喝茶的时候遇到两位游客,他们说冬天来西藏玩的人都是些“三失”人员。所谓“三失”――失恋,失业,失常。

 

我和铭基相视一笑。如此说来,我们恐怕就是“失常”了。

 

其实若论林芝、纳木措、珠峰等地的风景,那自然是夏天比较好。别的不说,至少湖水不结冰,路也好走一些。拉萨的夏天当然也很可爱,但是游客太多,在某些程度上掩盖了它的真面目。冬日的拉萨虽然寒冷异常(据说今年尤其冷),可是另有一派原汁原味的景象。游客们那些五颜六色的冲锋衣都不见了,满大街热热闹闹的都是藏民,他们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主人。八廓街上的摊位夏天时大多买旅游纪念品,冬天却几乎全都为本地人开设,皮袍、毛毯、靴子。。。摆得满满当当。冬天的旅游景区里几乎没有游客,安静的氛围往往与寺庙或隐修洞本身那孤独出尘的气质相得益彰,懂得的人自会欣赏这一份天时地利的美。另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冬天是旅游淡季,旅行成本降低不少。住宿和交通都很便宜,价格有时还不到旺季的一半。景点门票也往往五折出售。

 

最大的挑战恐怕就是寒冷了。我们乘火车进藏,到达拉萨时已是晚上。住进一家之前在网上看好的青年旅舍,地方很便宜干净,可是我们的房间在一楼,阴冷得超乎想象。虽然要来了电热毯,可还是冷得好像连呼吸都冻住了似的。我们尽量把四肢蜷缩在电热毯的“势力范围”之内,因为所有“界外”的地方摸上去都是冰块般的触感。两床重重的被子压在身上连气也喘不上来。铭基同学很快开始感冒,又因为时差和高原反应的关系几乎整夜失眠。等待天亮的时候我不停地安慰他:“没事儿,明天咱们去向前台要个楼上向阳的房间。。。太阳出来就会好多了。。。”天终于亮了以后,铭基同学猛地坐起来喘一口气:“别什么楼上向阳的房间了,咱出去找个有暖气的旅馆吧!”

 

为了他的生命安全,我们赶紧哆嗦着起床去找“有暖气的旅馆”。最后终于找到一家,有空调,阳光充足,价格也很合理。这场噩梦至此才算结束。

 

其实后来据我的观察发现,阳光比空调还有效。这趟旅行下来我逐渐产生了“太阳崇拜”,也无法想象如果没有阳光,这片雪域高原的人们将会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还记得那天一早乘车去达孜县的扎耶巴寺。发车的时候天尚未亮,我们是车上唯一的游客,挤坐在一堆热闹非凡的藏族香客中间。车子颠簸前行,玻璃窗上结了一层冰,寒气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下车时我们俩的双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爬山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暖意,脸、腿、脚全都冻得生疼。加上爬山气喘,话都说不出来。当时我们都怀疑脚可能已经冻伤了,已经作好了“敲一敲脚趾一个一个掉下来”的心理准备。我和铭基都哀叹说:我们从来都不怕热不怕累不怕脏也不怕苦,怎么就偏偏被寒冷给打倒了呢?

 

可是当太阳在山谷中升起,阳光普照每一个山头的时候,情形就完全两样了。我们结冰般的身体好像慢慢在解冻,也渐渐感觉到了脚趾的存在。阳光带来温暖,带来平和,也带来了美。身体一复苏,扎耶巴寺的美丽就奇迹般地在眼前绽放,每一个隐修石洞都神秘静谧得不可思议,似乎一千五百年前就是这个样子,磊落淡然,宠辱不惊。那一刻我终于理解了那首藏族民谣:“西藏的灵魂在拉萨,拉萨的灵魂在耶巴;到拉萨而不到耶巴,就像做件新衣没有领。”

 

 

回到拉萨之二:不似少年游

 

 

一别五年,我和拉萨都有不小的变化。街上乞讨的小孩五年前叫我“阿佳”(藏语的“姐姐”),现在改叫“阿姨”了。

 

拉萨最显而易见的变化是:街上多了无数的武警和便衣。在通往各个寺庙的路上都有重兵把守,他们随身佩带催泪弹和盾牌,见之令人心惊。他们人数之多简直令人难以想象,有时大街上一军车一军车地开过去,看着并不觉得安全,反而觉得阴森可怖。想想五年前这里一派安宁和平,那样的景象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有一天又跑去大昭寺,跟着藏民们转了一个又一个佛堂,最后在屋顶上拍了一通后被人拦住了:“武警巡逻,检查你们相机。”那个不说也知道他是便衣的小伙子仔细检查了我们拍的照片,尤其是站在屋顶上拍下面大昭寺广场人群的那几张。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拍到警察,唯恐又“被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检查相机的过程中,之前认识的老喇嘛达珠一直站在不远处忧愁地望着我们。我挥挥手让他放心。其实这种简单生硬的检查方式简直愚蠢透顶。真要想拍的话,高科技手段应有尽有,根本无处提防。这样的检查“防君子不防小人”,而且只会引起普通人的反感。

 

晚上看见一队武警又在列队巡逻。走近时听见其中一个小伙子正在深情地小声哼着歌:“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实在应情应景,我一下没忍住就笑了起来。笑完以后也有点感慨。这些战士们几乎是清一色的汉族,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被派驻远方。在这滴水成冰的夜里,陌生空旷的大街上,他们忽然变成了一个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个体,不再是整体概念的“暴力机器”。想起白天看到的他们那单薄的衣服和冻得通红的鼻子,心情非常矛盾。

 

在拉萨开咖啡店的朋友阿刚告诉我们一件有趣的事:几个外国游客在拉萨街头拍照,被武警没收了相机。他们非常焦虑不安,隔天一起去警察局交涉,结果回来时眉开眼笑,说不仅拿回了相机,里面的照片也一张没少,只是被警察叔叔警告说以后小心点。然而最雷人的是――据说,据说由于双方聊得实在太开心了,最后决定来个集体大合影,就在警察局里。。。世界真奇妙啊。

 

 

回到拉萨之三:重返大昭寺

 

 

人的记忆多么不可靠。重访旧地才发现,原来我们五年前是坐在大昭寺屋顶的三层而不是二层。当年我们坐过的那一长排塑胶椅子也被拆到仅剩三个。我本以为大昭寺是不会变化的。然而当再次看到酥油灯海和庄严宝像,熟悉的感觉和气味穿越时间的迷雾扑面而来,我的眼睛都有点湿润了。

 

老喇嘛达珠好心地领我们进去三楼本来不对外开放的殿堂参观。当时刚好停电,我们把手机拿出来当手电筒,隐约可见墙上精美的唐卡和颜色美丽极了的壁画。达珠介绍说这是四世和五世达赖曾经住过的房间。他掀起窗帘的一角,告诉我们说节日和举行重大仪式的时候,达赖就从这里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虔诚的信徒和涌动的人潮。不知是什么样的感情驱动,人在这里,宗教的神圣感格外强烈。当达珠指点给我们看神像和达赖坐过的椅子时,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倒头便拜。我的内心和所有的藏族信徒一样,也渴望接近神并得到神的庇护。

 

看完殿堂之后我们和几个喇嘛一起坐在屋顶上晒太阳聊天。他们非常友善,让我们分吃他们的小面包,还把甜茶倒在纸杯里请我们喝。一只黑猫慵懒地依偎在老喇嘛的脚边,老喇嘛熟练地用手指替黑猫把眼屎揩干净。

 

得知铭基同学是香港人,喇嘛们开心地和我们聊起了香港的明星。“刘德华、张学友、郭富城。。。”胖胖的喇嘛扳着手指,口里喃喃自语,“四大天王,四大天王,还有哪一个?”“黎明。”我笑着说。他紧皱的眉头忽然松开,眉开眼笑。他还知道成龙、李连杰、周润发。“周润发很好!”他认真地点着头,“李连杰也可以,他也信佛。”。。。“还有一个,香港的,个子小小的,小小的。。。年纪嘛大一点。。。他去年来过我们这里。。。”他摸着下巴苦苦思索。我和铭基对视一眼,搜肠刮肚地想着。铭基忽然说:“曾志伟!”“就是!就是!”喇嘛们笑得非常开心。

 

离开拉萨前我们再次跑去大昭寺屋顶拍照。在五年前同样的地方留下合影,也再次对着天空按下快门。大昭寺是一双慧眼,透过它依稀能看见五年前的时空:金顶夕照,白云朵朵,他和她的身影年轻执着。

 

 

回到拉萨之四:经纪人之梦

 

 

我一直都很喜欢藏族人。除了喜欢他们诚实豪爽的性格,还喜欢他们轮廓鲜明的外貌。我们的旅馆前台就有一个异常英俊的藏族小伙子,长得和一个当红日本男星有98%相似,我第一次看见就惊呆了。以至于此后每次出出进进看到他,我都忍不住地生出歹念,想把他拐带进娱乐圈--哎呀,那我就发达了,做一两年他的经纪人估计就能混个小康。

 

小伙子不但人长得帅,礼貌也特别周全。每次见到我们,除了寒暄几句之外,还恨不得鞠九十度大躬,这常令我们受宠若惊。他大概也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因此也格外在衣着打扮上下功夫。有一天他轮休,不用穿西装,只见他一身休闲,戴着冷帽和墨镜,姿态很酷地骑着一辆山地车。长得帅又会拗造型,多好的明星苗子啊。

 

一天经过大厅,无意中听见他和另一个汉族同事在聊天,听起来好像刚刚发了工资。“我这个月只有472块钱。”他对同事说,可是看他的表情语气并不真的像是在抱怨。他的同事哈哈一笑说:“咳,多了你也花不完!”帅哥也是呵呵一笑,并没有反驳,只说:“我想买本书回来看看,学习学习。”

 

铭基同学听到后小声对我说:“不知道他打算学什么?汉语和英语都已经这么好了。。。”我心想是啊,多适合当明星啊。。。跟姐姐走吧。。。唉,我又起歹念了。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们从外面回来,大厅前台只有帅哥一个人在值夜班。他没有听见我们进来的声音,正专注地捧着一本书埋头苦读。进电梯以后我和铭基同学几乎异口同声:“好像是英文书!”(我们太八卦了。。。)

 

我的经纪人之梦几乎完全破碎了。当明星?我想他志不在此。金鳞岂是池中物,遇作风云便化龙啊。

 

 

回到拉萨之五:他在西藏卖咖啡

 

 

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听到“薯伯伯”阿刚的名字,是在零三年的西藏之旅中。

 

“薯伯伯啊,你没听说过他?在网络上很有名。。。他是个旅行狂人,大学毕业后这些年一直在到处跑,什么越南啊印度啊阿富汗啊巴基斯坦啊。。。他还一直在自己的网站上写游记呢,很好看!”

 

一起租车前往珠峰的路途中,刚认识不久的铭基同学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真羡慕啊,可以随心所欲地跑去那么多地方。。。”我向往地说。

 

“是啊。”

 

“不知道这种旅行狂人最后会选择在哪里安顿下来呢?”

 

“不知道。。。应该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吧。”

 

 

四年之后,我们在网上看到消息:传说中的阿刚终于结束了多年四海为家的生活,选择拉萨暂时安顿下来,还正儿八经地开起了咖啡馆。没想到去过那么多地方的阿刚原来最喜欢拉萨,这也令同样热爱拉萨的我们觉得欣喜,于是这次进藏,我们自然要登门拜访这位久闻大名的旅行狂人先生。

 

见到阿刚的时候,他穿一件藏族人的皮袍,戴一顶藏式毛皮衬里的帽子,远远看起来和本地人并无二致。“他穿这样去大昭寺肯定不用买门票”,铭基同学羡慕地说。他有点羞涩地朝我们点点头,圆圆的面孔看起来似曾相识――咦?男版周笔畅?

 

熟了之后我们几乎天天去他的“风转咖啡馆”小坐,晚上也常常一起吃饭。阿刚性情鬼马且多才多艺――他玩起魔方来手势纯熟技巧出神入化;他变的魔术常常把藏族女孩子吓哭;他那一曲载歌载舞的“Monica”在新年夜里简直颠倒众生。。。当然,他和我抬杠的本领也是一流的。初次造访的时候我们送给他《藏地白皮书》,他一看封面就说:“咦?你的名字叫传真啊?”。。。从此他不是叫我“传真”就是叫我“fax”,通邮件的时候上款还要写“fax姐姐”,其实他比我还大五岁呢,真是太不要脸了。

 

和阿刚出门常常会惊讶于他的人面之广。走在大街上,一会儿出现一位美女拍拍他的肩膀,一会儿又过来一位大叔拉住他的手不放。他似乎如鱼得水地生活在这座高原城市,与当地的风土人情浑然一体。那天我去找阿刚的一位藏族姐姐,姐姐提起阿刚就赞不绝口:“阿刚他人是真的好!”我笑着说:“他很好玩吧?”“好玩?哦是啊。还有,”姐姐顿了一下,神情忽然认真起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我们藏族人。”当本地的藏族年轻人在有意无意地学习和接受着汉人的习俗时,阿刚却在用心体会着他们生活的全部。

 

阿刚熟悉拉萨的每个角落,他的肚子里有无数和这座城市有关的传说和故事。和他出去玩总有惊喜,比如他会告诉你这间很有名的餐厅其实偷偷拜过邪灵,那块磨得光亮的石头传说能治百病。。。其中我最喜欢的是那个萨迦巴姆(魔女)的传说:有“西藏敦煌”之称的萨迦寺用铁链拴着上百个魔女的塑像。若是铁链断裂或是塑像不见,那就说明这个魔女已经出逃。

 

“你们知道这种时候萨迦寺的僧人会怎么做吗?”阿刚露出神秘的表情。

 

我们摇摇头。

 

“他们会通知当地公安局。”

 

“公安局??”我们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没错。他们会通知公安局,说魔女出逃了。擒获之前,请市民夜晚不要外出,不要在外面与可疑的女人搭话,不要捡街上扔的东西。。。”

 

其实想想并不奇怪。在神灵、凡人、妖魔共处一世的西藏,人们对魔怪的存在是坚信不移的。

 

 

如果只看阿刚整天乐呵呵没心没肺的样子,任谁都会以为在拉萨开咖啡馆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然而事实当然并非如此。一间小店的背后往往隐藏着堆积如山的琐碎小事,仅仅是我们在拉萨停留的那些日子里,就出现了用电纠纷和门锁被撬这两桩可大可小的麻烦事。可贵的是阿刚从来不会长吁短叹或是怨天尤人,他总是冷静地叙述事实,分析问题,找出可行方案,然后马上动手去做。以前我只觉得“在路上”的人都是天生的浪漫派,现在看来,他们更是不折不扣的行动派。

 

之前在网上看阿刚游记的时候已经觉得他如果不出书真是太浪费了,这次果然听说他有一本书将于二月出版。书的名字还没最后定,目前已有《我在西藏卖咖啡》、《风转西藏》等无数个选择。因为有幸被他邀请写序(其实他请了N个人写序),我们得以看到初稿,刚看了开头已经被深深吸引。这本书的叙述手法与阿刚平日讲故事的风格几乎一模一样,活灵活现而且灵气斐然。在路上的日子给了他开阔的眼界和丰富的内心,开咖啡馆的经历给了他悲悯的双眼,而拉萨这片神奇的土地又使他拥有世俗生活中的无限诗意。阿刚以他独特的角度观察和记录着风转咖啡馆里的人和事,那些感情和细节带着高原阳光的温度,直接击中了我们内心的某个角落。

 

离开拉萨,告别阿刚之后,我和铭基又回到那个灰色的钢筋水泥大都市,在上下班的人潮中继续着我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我常常会想起阿刚,想起风转咖啡馆,也想起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的那句经典台词:“有些鸟毕竟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翼太光辉了。当他们飞走,你会由衷地祝福他获得自由。无奈的是你要继续在这乏味之地生活。”光辉的羽翼和自由的空气于很多城市人而言是失落已久的梦想,而阿刚和他的书会告诉你们:它们一直存在,并将永远鲜活。

 

===================照片狂人的分隔线=====================

 

 

 

 

这一队磕长头的人是从甘肃来的,路上走了一年,这天刚到拉萨。

  

 

火车上看到的日出

 

 

  

 

   

 

  

 

  

 

  

 

  

 

   

 

    

 

 

 

大昭寺屋顶那拆得只剩三个而且被挪过位置的塑胶椅子

 

  

 

 

 

 

 

  

 

弹跳力惊人的铭基同学

  

 

  

 

传说中有奇效的神石

 

和藏族朋友一起健身

  

 

他很喜欢作“V”字手势

  

 

  

 

================阿刚/风转咖啡店的分隔线=====================

 

   

 

和藏族美女阿古兰姿在风转门口

 

 

   

 

更宗和拉珍。她们是西藏大学护理系大三的学生。

 

新年夜群疯图

   

 

 

 

 

煤气炉忽然喷火,烧着了台布。。。吓死人了

 

 

 

 

阿刚和他的藏族姐姐

 

这张太搞了。。。

 

 

中间的老爷爷很无辜。因为他是被阿刚以“哎呀老伯你长得很好看啊”为理由从路上强拉来拍照的。老爷爷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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