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圣诞

 

 

让我用倒叙的手法描述一下这个短暂的圣诞假期吧。这还是我第一次留在伦敦过圣诞呢。以往总是在25号这一天就飞到其它地方去旅行,这一次我的假期都用光了,只好乖乖待在伦敦。26号是boxing day,大多数店铺都在这一天大减价。考虑到所有的人都会在这一天倾巢出动,我们于是起了个大早出去抢购。经过Selfridges(一家百货公司)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门口竟然排起了蜿蜒近一百米的长龙!“太疯狂了!不会是要排队进入Selfridges吧?”我问身边同样吃惊得合不拢嘴的铭基同学。然而事实往往比想像还要疯狂,最后我们发现这些人排队只是为了进入Selfridges里面的那一间Gucci店铺而已!妈妈咪呀!名牌真的有如此惊人的魅力吗?更夸张的是,在那条长队中,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东方面孔!我早就发现东方人比西方人更热衷于名牌,眼前这真是铁一般的证据。。。下午思晨同学上传了一张照片到facebook,照片上是Chloe店铺中空空的货架。全卖光了!连一个包都没剩下。。。

 

这一天我们在勇猛的人群中挤得头昏脑胀严重缺氧,到最后即使是看到喜欢的东西,也有点“一见钟情,再而衰,三而竭”的感觉了。真是令人感慨万千的体验。。。回家的途中我一直在和铭基同学讨论,到底是经济危机导致人们不得不哄抢减价商品,还是经济有所好转促使人们更加踊跃地贡献口袋里的钞票?

 

25号是圣诞节,我却因为宿醉几乎在家躺了一天。这都是那个游戏惹的祸。平安夜朋友们在我们家办party,吃完火锅就开始玩那个“I have ever / I have never”(“我曾经/我从来没有过”)的游戏。这个游戏的规则就是:你说出一项你曾经做过或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比如“我曾经裸泳过”或者“我从来没有表白失败过”,那么在场其他人中从来没有裸泳过的人或者曾经表白失败过的人就要罚酒。当然你也可以说比较简单实惠的“我从来没有去过xx地方”或是“我吃过xx东西”,但是这个我觉得就太低级了。。。非常老土的游戏,可是玩起来总会有意外的乐趣。

 

我个人玩这个游戏的终级目标就是争取让所有人都被罚酒,但是铭基同学则坚持说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为了增进大家彼此间的了解。无论如何,这两个目的都成功达到了。几个小时下来,我们知道了很多彼此不为人知的往事和秘密,比如有人吻过同性,有人在火车上XXOO过,有人坐过直升飞机,有人抱着狗走过10公里,有人在夜里看过西瓜地(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是)。。。最后除了铭基同学,大家一个个醉得不省人事。Alex直接就醉倒在我们家留宿了,唯一清醒的铭基同学居然还开着车把其他人送回了家。

 

24号那天已经没多少人留在办公室了。和中国的春节一样,圣诞节是西方人合家团圆的重要节日,即便是在今年冰雪苦寒、英航罢工以及英法海底隧道关闭的阴影笼罩下,大家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风雪归家路。24号那天我早上九点半才慢悠悠地来到公司,十一点半就跑去和朋友吃午饭,一点钟回到公司――人已经全走光了。。。九点半和十一点半之间我也几乎没干什么活儿,一直在艰难地试图和小朋友们打成一片。这一天是我们公司的“bring the kids to work day(带孩子来工作日)”,整个楼层里都是一边尖叫一边横冲直撞的小天使。。。不,小魔鬼们。坦白说我真的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小孩子的人,反正不会看见小孩子就惊喜地上前摸头摸脚连声称赞“好可爱好可爱”。。。和这些可怕的小动物们一起乘电梯真是令人抓狂的体验――他们第一次来到爹妈工作的地方,兴奋得过了头,以至于尖叫着把所有楼层的按钮全都按上一遍。而我一边看着电梯门慢吞吞地开开关关,一边窝火得想用头撞墙。。。同事詹姆斯的儿子爱历克斯还不到一岁,他以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大咧咧地在我的办公桌上爬行。他爸爸刚刚还在和我们炫耀“爱历克斯是个乖宝宝,安静又听话”,一转头,小家伙一个漂亮的“旋风腿”,把我所有的文件连同茶叶筒一并踢翻在地。。。

 

最有“乃父之风”的还得数我们syndicate老大安德鲁的儿子查理。他一本正经地坐在另一个也叫查理的同事身边,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屏幕。大查理大概一直在上网消遣,小查理看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奶声奶气地说:“Are you supposed to do some work?(你是不是应该工作了?)”差点把大家给乐晕了。

 

圣诞节总少不了各种各样的party。我们team今年的圣诞party非常古怪地选择了某一个周一的晚上在一家保龄球馆举行。我觉得这绝对是存心不让我们喝得太醉――第二天还得起来干活儿呢。我周二的确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所以就真没敢放开了喝。可是我那帮疯狂的同事们喝起酒来却全都像不要命似的。查理同学每到这种场合总是以光速第一个喝醉,更过分的是他还不停地点那些shots然后强行逼我们硬灌下去。他还不断地为去年圣诞party上说的话向我道歉:“汤姆告诉我我对你说了什么很不对的话,可是我已经想不起来说了什么了。。。汤姆也不肯告诉我。。。但是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可是问题在于――我压根也不记得他对我说过什么“不对的话”呀!我说:“汤姆那是耍你呢。”他还是不依不饶:“不。。。不行!反正你。。。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道歉!”我只好无奈地投降:“好好好,我接受总行了吧?”

 

瑞奇同学也醉得和查理有一拼。不同之处在于,他喝醉了以后就到处拥抱别人。我们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去拥抱我们老大,而且是像男生抱女生那样双手环绕在老大那粗壮的腰身上停留半天,不由得为他捏一把冷汗。老大大概也被他吓坏了,之后打保龄球时破天荒地直接把球扔进了凹槽。。。瑞奇同学还推心置腹地对我说:“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你看那xxx(也是我们一女同事),穿得那是什么?!也太难看了!你也不去跟她说说!”我无奈地看着他。不过他的思维总是很跳跃,忽然间又想起一茬:“Michael(铭基同学的英文名)等会儿会不会开车来接你?”“应该会吧。”我说。“一。。。一定要来!”他挥舞着酒瓶说,“如果他不来,我。。。我就打。。。打给他,叫。。。叫他来!”我一边心想你先管好你自个儿吧,一边还得答应着:“谢了啊!”他醉醺醺地走开了,嘴里还一直咕哝着:“包。。。包在我身上!我。。。我帮你搞定!”

 

最近我们team为了拓展一个新的产品领域,特地从外面招了一个名叫道格拉斯的美国人来负责这一块儿。我和其他两位同事也“不幸”被选中来辅助他。说的好听是给你锻炼发展的机会,以后简历上又可以瞎吹一笔。说的不好听就是做“开荒牛”的工作。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把我给累坏了,有几次甚至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情绪崩溃,这对我来说是很少见的事。道格拉斯(大家都叫他“道格”,我不讨厌他的时候叫他“duck”(鸭子),讨厌他的时候叫他“dog”(狗),反正他也听不出来)是个脾气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领导,表面很温和,可是你永远不知道他真正在想什么。你不能说他aggressive,但是我总觉得他是那种passive aggressive(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翻译这个)。奇怪的是,几杯酒下肚,道格立刻变成了另一个人,高声谈笑,言论无忌。他甚至主动告诉我他当年宿醉未消去开会时忍不住中途跑出去呕吐的糗事,真让人跌破眼镜。他还重重地拍着我的肩说:“我刚刚看到你打保龄球了,有两下子!你看我打保龄球也很厉害,这就是天生的banker!”我心想您喝多了吧?这都是什么逻辑啊--保龄球和banker。。。他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忽然又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你别看你们英国在欧洲,其实你们和我们美国亲得多!咱们才是一家人!你们也别用什么英镑欧元了,应该直接用美元得了!”我只好尴尬地告诉他:“老大,我不是英国人。。。”

 

最后一直喝到保龄球馆打烊,我们终于被赶了出去。大家站在门外等出租车,铭基同学这时刚好来接我回家。查理已经醉得站都站不太稳了,醉眼朦胧中,他以为铭基的车是出租车,立刻踉踉跄跄地冲上去大喊:“TaxiTaxi!”他用力拍打着车窗问铭基:“你去不去Fullam?”我毫不客气地把他揪下来:“老兄,这是我的车!”第二天上班他还委屈地发信息给我:“你昨天为什么要跟我抢出租车?”我都无语了,这孩子已经没治了。。。

 

 

=================另一个圣诞party的几张照片的分割线==============

 

味精同学拍的照片

 

 

 

 

 

 

 

 

 ====================大家看一下Chloe空空的货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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